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嚴格說來,水原華城不在首爾,它位在首爾南邊30公里的京畿道。


朝鮮第26代君王正祖計畫遷都水原,他在1794年將父親遷葬於此,並制定發展計畫,華城於兩年後落成,是目前韓國最完整保留的城牆。


這地方讓我想起英國的約克,都是包圍著城區的城牆堡壘。約克城長3.4公里,而華城有5.74。到約克是在寒冷的二月,天氣冷颼颼,因為走城牆太有趣,風景別緻好看,一邊抖一邊也就走完了;到水原華城是八月下旬,當天氣溫 36度,從買票到登上城牆都沒看到其他遊客,偌大空間除關在售票亭裡的阿珠媽外,只有我一個(傻瓜?)。


我在長安門上的階梯陰涼處先坐下,奢望著將所有文宣資料讀完之後會有雲朵飄過,可以庇蔭我好好走完這座城。在長安門上坐了30分鐘,有兩組人馬防曬齊全從我身邊經過,而烈陽依舊。


放眼望去,沒多遠就有炮樓,應該可以走到那兒歇個涼。烈陽炙烤下,三分鐘就全身發燙,而炮樓深鎖不讓進,只好再烤個幾分鐘到北水門。水門上的平台可舒服了,要求脫鞋進入,跨過一小高度的欄杆外是一陽台式的平台,可以順著水原川遠望,川水潺潺,風一陣又一陣,有兩個阿珠媽在聊天,我雖聽不懂語言,但聽得懂聲調(?),她們平平靜靜在講些小孩親戚鄰里的事。(真的嗎?)坐著坐著太舒服,都想躺下睡個午覺了,水原川上突然冒出噴泉來,看了好清涼,超醒腦。


身上的燒燙感退了,再往東北角樓走。東北角樓又名訪花隨柳亭,是備受推崇的建築經典。烈陽曝曬五分鐘後進入此亭,那真是人間天堂。亭名應該是典出程頤的[春日偶成]:「雲淡風輕近午天, 傍花隨柳過前川。 時人不識余心樂, 將謂偷閑學少年。」真的不是偷閒學少年,熱死了有亭子坐臥,當然樂呀。(疑?程頤不是在說這裡。哈哈!)亭子上已經有些人待著,一個年輕人像是熱昏了,行李擺在地上,靠著柱子呆坐;兩個年輕女孩不知從哪出遊過來,還準備了坐墊呢,她們在聊工作以及媽媽會擔心甚麼的(真的嗎?),我從水門那兒嘗到甜頭,跨過小柵欄到陽台,哇,超級舒爽,視線所及,陽台底下是一水池,池子設計有點呆實,不像江南庭園那般機巧靈動,但這是北方,跟江南比不公平(這裡的江南是指大中華的江南)。不過,身為北方的夏天,這麼熱是不是不合理咧?(南方人揮汗)


女孩兒們把近來心緒都對彼此吐露完畢後(真的有聽懂嗎?),她們便走了。研究一下地圖,這種天氣要走完全程恐怕要中暑,我防曬裝備不足,又嬌貴的感冒與腸胃不適中,一度想不然搭華城御車好了,那個仿御駕出巡的遊園車。我對各種遊園車通常都是敬謝不敏的,總覺得那就是在實踐所謂的走馬看花,當然,有人攜家帶眷很需要,我這獨行俠,能免則免。


走到練武台,發現御車還得等一等,且繞一圈之後又會再回到練武台,但我還想到八達市場逛逛,剛好又發現附近有公車站,考量時間路線與體力,我決定放棄御車,就在這兒看看現代朱蒙(亂?)射箭後搭公車去八達門市場。


當初為發展水原經濟,正祖親自招集全國著名商人創建了八達門附近的市場。王親自招來的攤商耶,那該多麼有意思啊,我是這樣想像。但我誤會了,我以為會有很多當時至今的古老攤商在此,但所謂的著名商人可能只是捐款吧,也可能人事流轉時光遞嬗後,當時的著名攤商已經一一消失了吧,八達市場與附近的榮洞市場就是傳統的韓國市場,貨色齊全、物美價廉,食物看起來都好好吃。雖然與預期不符,我還是逛得津津有味,感受了韓國人的日常,然後買了一袋桃子扛著走。

有些旅遊資料會簡單的寫說華城是「正祖為紀念父親思悼世子而建」。所以呢,這父親是誰?為何要紀念?對韓國歷史很無知的我,一追究才發現又是可怕宮廷史。思悼世子被父親賜死,幾度自死不成,父親命人將他關進米櫃,八天後餓死。承政院日記中關於世子的紀錄被其時的世孫後來的正祖要求刪除,韓國正史對此含糊其辭、語焉不詳。後代史學家挖掘史料還原真相,大概確定其時思悼世子患有嚴重憂鬱症,因此頗有些破格行為,為免他的行止影響家族,其父英祖「大義滅親」,讓已貶為庶人的世子去死。想像一個從小懼怕父親嚴厲管教,禁受不住身為世子壓力而得到憂鬱症的人,竟被關在封閉的米櫃中餓死,那幽暗的八天是怎樣的地獄呢?光想就不寒而慄。


說到華城不得不提到連續殺人事件。之前陸續看了幾齣韓劇,一直疑惑為何連環殺人案件題材一再出現。原來韓國真的發生過連環殺人事件,從1986到1991 ,一共有十位女子被殺害,九人死亡,一人倖存。在2006年法律追訴期期滿前,警方搜索了 兩萬多名嫌犯,卻未能抓捕到真兇。這是整個社會的懸念阿,人們心裡普遍的疑惑跟恐懼需要得到釐清與宣洩,難怪會轉化成各種戲劇。對,這樁韓國史上重大未解的連環殺人案件就是發生在華城。(我這樣說完還有人要去嗎?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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